北极,地球的项端。碧海中漂浮着银色的冰山,雪白的北极熊在冰块上度步;当然了,还有那些爬冰卧雪的海豹,因纽特人传奇般的冰雪小屋怀着如此浪漫的想象,我们登上了哈珀总理第8次北极之行的专机。
从军机上鸟瞰北极地区。张大成 摄
专机军机两重天 总理专机是一架涂成了上白下兰的空客320。机舱前面是总理办公与休息舱,中部是三位部长的客舱。漂亮的女部长阿格卢卡克是环境部长兼北极理事会部长;位高权重的自然资源部长奥立弗;第3位则是土著事务部长瓦尔考特。而后面的主客舱坐的是记者、总理办秘书和保镖们,此外,有一位航空专家和一位气象专家随行。记者留心看了一眼后舱,每排8座,约20排。每人占据着两个座位,加上机组与服务人员,约有近百人。 起飞不久,四位身着军服的空军军官就分别从两边过道推着饮料车微笑着问人们喜欢哪种饮料,葡萄酒有意大利的,法国的,还有美国加州的,只可惜本人不会钦酒。机尾后部大餐桌上则摆满了各色水果和小吃。不久,军官又送来了丰富的午餐:鸡鱼牛肉就有尽有,水果、沙拉、黄油、奶酪品种繁多。尽管享受着超头等舱待遇,但也没什么可高兴的,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消费都将纳入到记者的旅费之中。 其实,这样的享受也只有一天时间。由于北极的其他两个地区的小小机场都没有沥青或是水泥跑道,其后五天,我们只能改乘空军C-130军用运输机了,大有一下子从头等舱跌到大统舱中的失落感。从育空首府白马市起飞前,记者的行李都排列在机舱外,警察带着警犬嗅过后,我们就从张开大咀的军机尾部钻进黑洞洞的统舱中了。进得机舱只见一排红布条绳网将统舱从中间纵向隔为两个长长的过道,而过道两边是两排帆布长条坐位。人们背靠绳网挤着坐下来,同对面的人膝盖对着膝盖,其间要过个人都颇为困难。但是记者们并无人抱怨,因为三位政府部长也同我们挤坐在一起,只有哈珀总理和夫人坐在驾驶舱中,要略比我们宽敞和舒服些。 食物也今非昔比了:每人一个塑料或是纸袋,里面无非是一大块三明治,一小块奶酪,一小盒水果和一两块饼干。北极地区远离城镇,食品由自数千公里之外空运至此,在在老天荒的北极能吃到这样的食物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总理和部长们和我们吃的完全一样呢。其实,在两次长途飞行期间本人根本就没敢餐饮,原因是解手不便:整个统舱只在后面有一小小坐便桶,且不是隔间,只由两片弧形布幔与统舱隔开;同时,要解手时通过膝盖交错的过道也非易事。 更为郁闷的是,军机两侧只有三四个高低不等的舷窗,仅供机组了望用,而不是用来观景的;机舱里的灯光亮度过低,也不宜看书。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每天平均要飞上约三小时左右,最后一天飞回渥太华时,飞了3小时45分钟才于半夜时份抵达首都。由此可见无论何国,军人们都是一样的辛苦。 奇特的因纽特小镇 此次北行到达的最北点名叫约阿港,约北纬69度,远在北极圈内。小镇扼守在西北航道的一个湾口处。飞机下降前,记者站起来从舷窗向下望去,只见下面是无边无际的灰黄色旷野,上面散布着无数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湖泊。整片大地似乎是寸草不生,鸟兽全无,一片荒寒景象,也没见到一点儿冰雪的影子。 军机降落后,记者们从机尾走出来,见一群穿着绿色民兵巡守队服的少年们早就在驾驶舱门前排成了两排,立在寒风里准备欢迎总理下机。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才见哈珀低着头弯着腰从低矮的舱门钻了出来,自己双肩背着个旅行袋的哈珀夫人一出机舱头发就被寒风吹得飞扬起来,急着用手向拢;哈珀则忙着同少年民兵队员们一一握手并合影留念。 记者们下机后先是乘车来到了小城的艺术中心,里面以实物和图片展示着因纽特人的传统生活方式及各类捕猎工具。最吸引记者们的是一间黑石雕刻室,靠墙的桌子上摆满了因纽特人的雕刻,其造形之奇特,表情之怪异,真是见所未见,,让记者们看得爱不释手。 本人则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同一位伏在电脑前的壮年汉子聊了起来。他告诉记者小城约有1400人,都是因纽特人,多是地区行政机构的雇员,青年人则多被吸收为民兵巡守队员,还有些人在20多公里外的矿上打工,传统的捕鱼和猎海豹的人家已经寥寥无几了。记者看了他的名片后说,这不是与女部长同姓吗?他笑着说“女部长就出生在这里,她是我妹妹。” 加拿大总理有史以来第一次到访此地,为此因纽特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除老、中、幼三代人身着鲜艳的传统服装走秀外,还跳起了欢快的民族群舞,最后是两个胖姑娘咀对咀以喉咙发音的口技,她们模彷自然之音,动物之声,让人感受到一种地老天荒的神秘感。 但夜宿北极的滋味可并不好受。民兵们在这片寒风横扫的漫漫荒原上拉起十数座帐蓬。身着民族服装的因纽特妇女在帐蓬外为我们表演了剖鱼和制作鱼干的绝活,男人则教我们如何抛叉捕鱼。记者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地面其实与从飞机上看到的景象并不相同:地表上还是有些一两寸高的小草和地衣苔鲜之类的薄薄植被的;还看到几只麻雀贴地飞来飞去,真不知它们是如何熬过寒冬的。记者想,小小动植物如此顽强不屈不,不正如因纽特人在这片荒寒土地上生生不息的顽强生命力么! 月明北极夜 本人和驴友社记者张大成被分在一个小小帐篷中过夜。当我们在大帐中发完稿时已是夜半,小帐篷中没有灯火,只有三张小小的行军床。我们只能趁着外面透进的月色,从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中取出两个军用睡袋,不脱外衣就囫囵着钻了进去。夜里记者只感到寒风透体,只觉那睡袋如纸般地薄,冻得实在无法入睡,于是就起身将那空床上的海绵床垫也扯过来盖在身上,可还是暖不过来。 记者突然想起此地可能看得到极光,于是就起身钻出了帐篷,抬头一看,不觉"呀”的一声!只见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悬于清澈透明的夜空正中,将大地照得近乎白昼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原被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如轻纱般的银光。月明而星稀,亮到几乎无法看到几颗星星,只有数朵白云静静地悬浮于低空,它们离地面是那么地近啊,好象只要走到高一点儿的地方就能伸手触到它们。那荒凉、那朦胧、那旷远与寂静,美得让人感到窒息,怀疑自已是不是身在其他星球上。此时寒风阵阵袭来,从极远处的小镇传来一两声狗吠。记者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想如此明亮的夜肯定是看不到极光的了,于是转身又钻进了帐蓬中。 此时本人突来灵感,扯过那个大大的垃圾袋套在了在睡袋上,这才勉强进入梦乡,可又梦见淋冷水浴,不久即被冻醒了。记者再度起身走出帐蓬,这时天已蒙蒙亮了,空中还飘下了几朵雪花。记者一看表,才凌晨2点,北极的夏夜真是太短了!这才想一位民兵曾告诉记者,如果早来一个月,能看到24小时极昼呢,即太阳24小时不落,在地平线上滚动绕圈。总理室的小伙子希夫.拉吉见记者起得这么早就问睡得怎样。记者说,“托你的福还没有冻死。”引得他哈哈大笑。因为昨天希夫看到本人衣裳单薄,从军人那里给记者借来一件迷彩服穿在身上,否则本人夜里非被冻死不可。 昨天的中餐、晚餐和今天的早餐,大家吃的都是野战餐:一个锡箔纸袋中装有半成品的牛肉,或是鱼肉,或是意大利面,将此袋放入另一个大些塑料袋中,其内有小袋化工产品,倒进些许矿泉水后将袋口折封一下,10多分钟后里面的水就滚开冒气了,食物随之煮熟,品一品,味道还算不错,但一连吃三顿也就腻了,还是想念我们那百吃不厌的中餐。 令人不快的是,总理的两场正式活动两位中国记者都无缘其间。一场是观看民兵巡护队员们的实弹射击操练。据总理摄影组回来说:哈珀检阅完毕后,他自已也卧地打了8枪;成绩不详。另一项是登上一艘民兵破冰船,观看海上巡逻与救难演练。两场活动都限定记者人数,中国记者均被排斥在外,本人和张大成就此向总理办提出了强烈抗议。 或许是为安抚中国记者,那位热心的总理办秘书希夫便带我们两位去驾驶越野摩拖。这些四轮越野摩拖全是日本造,每辆可坐两、三人,在没有道路的雪地与荒原上飞驰如履平地。因纽特人好象每家都有一台,这是民兵巡守队的主要坐驾,同时也是北极居民的日常交通工具。在小镇附近随时都能看到因纽特人驾着这种摩托在砂土路或荒原上往来驰骋。经人简单指导,我和张大成各驾一辆,象民兵一样冒着寒风,在北极荒原上巡视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哈珀总理再度会见民兵巡守队员,并向第5000名新兵颁发了入列证书。哈珀自己也高兴地穿起了套头民兵服,并被授予了荣誉民兵巡守队员的称号。 自2006年上台执政以来,哈珀总理年年都要前往北极地区考察,究其原因,一是北极有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被哈珀视为推进经济发展的新边疆。同时,他要藉此向全世界宣示加拿大的北极主权。加北极圈内的领土占加全国面积的20% 之多,可人口却仅有区区数万,绝大多数是因纽特人和少数印第安人。这样的荒寒之地,白人是不愿前来定居的;只有靠这些坚守于这块冰封雪盖土地上的原住民来体现加拿大对北极地区的领土主权了。哈珀在讲话中高度评价说,因纽特民兵巡守队员是加拿大北部边疆的眼睛和耳朵,责任重大,任务光荣。因此,哈珀将北极地区民兵巡守队从4100人扩大到了5000人的规模;并承诺将在2016年前为他们更新装备,换发新枪。同时,加政府宣布将投资50多亿美元,建造一艘新的破冰船和6至8艘北冰洋海岸巡逻艇,以强化北极地区的军事存在。哈珀每次巡视北极地区时都要表示:我们就是要向全世界展示,加拿大在北极地区拥有有效主权。 记者的北极之行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留下了几许遗憾。但能乘军机前往世界之颠一行,并体验一把因纽特人的生活,也算是不虚此一行了。 记者 李学江
乘专机去北极:难以忘怀的北极之旅 GMT+8, 2025-1-23 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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